东兴位于我国大陆海岸线最西南端,是广西乃至中国通往东南亚最便捷的通道,也是中国与东盟唯一海陆相连的口岸城市,国家沿海开放城市。说到东兴,不禁让人想到“上山下海又出国”
大清国在历史上勇于开拓疆土,巩固了*、西藏、纳入了蒙古,是历朝历代疆土最大的王朝。位于广西东兴的大清国第一号界碑,则是最好的例证,也是一件重要的文物。
大家都知道,黑龙江的漠河为中国最北端,是中国版图的“鸡头”;广西的东兴则是在中国的最西南端,是中国版图的“鸡屁股”。几年前,当我们专程自驾到过漠河的北红村,摸过“鸡头”后,边萌生了要来一趟大清一号界碑,摸一下“鸡屁股”的念头,来一场边关探秘。
大清一号界碑
来到东兴市竹山村,只见村口树立着高大的大清国一号界碑仿古牌坊。
将车停好后,望见一号界碑平台的台阶前,左右两侧分别树立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着京族传统服饰的石雕卡通人,样子十分可爱。
走上台阶,一座雕梁画柱的碑亭率先映入眼帘。竖立了一百多年的大清一号界碑,如今已被玻璃罩起,静静地矗立在亭中。
这是一座单面刻字的界碑,预示着外面的水城还有一部分是我们的国土。这就是以河道为界和以陆地为界划界立碑的区别所在。
清光绪十一年(年),清*府和法国在天津签订《中法越南条约》。次年(年),清*府派员与法国勘界使臣狄隆会勘中越边界。清光绪十六年(年),由当时的钦州知府与外国官员共同签署了“界约”,于此立石约界,故称“大清国一号界碑”。
钦州知州李受彤书写的大清国1号界碑是祖国母亲历经沧桑的象征。一个多世纪以来,这块历尽风雨的巨石就这样巍然屹立着,仿佛从历史深处发出呐喊,向每一位过客诉说着多年来的每一段历史,更显示了中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。
走进碑亭,抬头仰望,只见亭台的顶端,画着伏波将*马援的画像。伏波将*是古代对将*个人能力的一种封号,意为降伏波涛,我国历朝中出现了多位被授予“伏波将*”的人物,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东汉光武帝时的马援。马援受到中越两国边境地区民众的一致拥戴,甚至有人把他奉为神灵朝拜。
这是大清国一号界碑的简介,原来是清光绪十六年四月(即年4月)所立,当时中法战争后,中越双方重新勘定边界线,然后立下界碑,在全长长多公里的边境线,以石碑为标致,共立1至33号界碑。其中以河为界的,双方各于一方河岸相对立石,以山为界的则双方共立一块界碑,中国的界碑书写“大清国钦州界”。
周边的墙体上镶嵌着大清国界碑分布示意图,此图仅标注了1——8号界碑的位置,但不知道如今是否都能一一找到。
竹山中国大陆海岸的起点。中国大陆的海岸线东从辽宁省丹东市鸭绿江口起,西至广西东兴市北仑河口止,全长1.84万公里;而中国陆地边界线是从广西北仑河口第一号界碑开始,向西南绕到西北,而后到东北辽宁省丹东市鸭绿江口止,全长2.2万公里。
碑亭旁还树立着立清*府界务总办、四品顶戴钦州直隶州知州李受彤的雕塑。
旁边的巨石上篆刻着田汉的《北仑河》诗作。北仑河是中越两国的界河,发源于中国广西防城境内的十万大山中,全长公里,在中国东兴市和越南芒街之间流入北部湾,下游60公里是中国和越南边境东段上的一条界河。
团结友爱兄弟情长,威震天下四海名扬。一幅精致的铜雕镶嵌在墙壁上,向每一位后来人执着地诉说着北仑河口发生的故事。
碑亭四周生长着数棵粗壮的古树,它们与界碑一起见证着历史的风云。
其实,一号界碑亭旁边就是中国西南第一哨所,由于门前有告示禁止拍照,故我们就自觉遵守了。
最让我吃惊的是,这里的树上竟然结出了硕大的波罗蜜果实。这对于北方人的我来说确实很新鲜。
山海相连广场
走下台阶,我才看到多公里的广西沿边公路零起点路碑。说实话,实在是太不起眼了,很容易错过。幸好我喜欢东看看,西瞧瞧。本着仪式感的原则,必须在S的0公里桩处打个卡,开启我们这段边关之旅。
离界碑不远处,0公里路标的马路对面,有广西沿边公路零起点标志——零点纪念坛。
大理石平台中央置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圆球,球上雕刻着广西沿边公路的线路图以及途径的主要地名。
圆球另一边刻着两个字:“零点”,这里被视为中国陆路边界的起点,中国海岸线的终点。
圆球的下方基座上,镶嵌着广西沿边公路的简介。沿边公路有“中越边境长城”之称,其不仅是一条广西边境线上的国防路,还架构了一幅“青山、绿水、山村、人家、界碑”的中越山水长廊。
零点纪念坛对面有一座精美的小凉亭,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——天涯亭。天涯亭位于中国和越南两国界河——北仑河的入海口,是大陆海岸线和陆地边界线的交汇点,是真正的天涯海角。于是,我们坐在此亭中欣赏天之边缘,海之尽头。
天涯亭不远处矗立着一尊蓝红相间的高耸雕塑,其威武雄壮,像个忠诚的哨兵守卫在海岸线上。
这座醒目标志,就是高35米的中国国界地理标志——山海相连。红蓝两只巨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形成东兴中的那个抽象的“兴”字,即代表中国大陆海岸线与陆地边界线的交汇点,又代表中越两国山水相连,冀望中越友谊万古长青。正因为这一地理标志,这里被命名为山海相连地标广场。
站在山海相连地标广场向西瞭望,眼前是风景如画、成片红树林分布的北仑河入海口。
北仑河口地处中国陆地边境线和海岸线始终端,也是广西沿边公路的起点,有“中华之端”的美称。
其实这里离口岸还有十几公里,是两国界河的入海口,也是两国陆地边界线的开始之地。
近前则是竹山港及情人堤。北仑河口是中国大陆海岸线和陆地边界线的西南端起点,也是古丝绸之路的起点,与越南芒街隔江相望,自古以来都是贸易往来的商埠和港口。
山海相连地理标志的前方是一条通往大海的向海步道,当地人也称之为“情人堤”。这条“情人堤”很有意思,左侧近处是中国,右侧的远处是越南。
事实上,一号界碑的四周都是中国国土。中越两国的真正国界是在北仑河的中间(图中红色碑才是中越国界线),那里自然不适合建界碑。所以,这界碑只是“指示”作用,而不是“界定”作用。在河的对岸,越南的国土上,也有越南方面立的界碑,那块界碑也是起“指示”作用。
这里还有一条长米的五·七堤。它是年7月,东兴民众凭着一腔热血,硬是把“沧海”变成“桑田”的产物。
竹山古街
离开山海相连地理标志广场,我们准备去附近的竹山古街看看。途中路过一家驿站,门口竖着“此生必驾”的标志。
这让我猛然间想起,新G国道,将原G北端延伸至*北部喀纳斯,南端改线延伸至广西东兴市,经过*、西藏、云南、广西4个省市区,是我国西北、西南地区的边境公路。如今,跨越山海、万里征程的新G线全程长达公里,是目前中国里程最长的国道,也是自驾者心所向往之路。
这里恰巧是G线上65公里处。于是,迅速打卡。
打完卡,继续前行,一座然写着“竹山古街”四个大字的仿古牌楼出现在眼前。竹山是国境要地,它被蒙上一层神秘的边关面纱,总让人想亲自揭它的神秘而目睹。
竹山古街是在第大清一号界碑旁的一片古建筑群。如今,斑驳的老墙上“竹山古街“四个红色大字,格外耀眼。
竹山古街始于清朝末年,盛于民国初朝。清末时期,竹山曾是远近闻名的繁华商埠,与越南隔江相望。曾几何时,这里曾经是繁华的商埠、妓院、金铺、客栈一应俱全,商贾云集。
当时普通话、广东话、客家话、越南话杂在一起,嘈杂声中各有所得;肩扛的、手提的、背驮的、拉车的穿梭而过,成为其时竹山特有的人文风景。
入口处是两棵威严挺拔的古榕树。古榕树后是一古庙——三圣宫,当地人也叫做三婆庙。庙宇中的三婆婆就是沿海人民心中的庇护神——妈祖,复姓三卫,名林默,后皇帝赐封为三圣。
三圣宫始建于清光绪二年(公元年),坐北向南,整座庙宇飞檐高翘,红墙绿瓦,雕龙画凤,气势壮观,是一座具有中国传统宗教庙宇特色的古式建筑。楷书大字雕刻的“三圣宫”牌匾,悬挂在大门的上方。
如今的三圣宫虽然饱经岁月沧桑,但在其雕梁画栋间我们还可隐约看出她昔日的辉煌。据说,建造时所用的木材及屋脊顶上雕刻的图文和人物等瓷制品,都是由建筑师绘制好图纸,在越南按设计制成完成后,运回安装的,至今已有多年历史。
漫步竹山古街,不难发现街上的建筑虽历经百年沧桑,仍保持着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,街面铺贴大青石板,房屋为晚清岭南青砖青瓦风格。
如今寂静的竹山古街,没有当年的生气,也没有一点儿商业的痕迹,少了一分喧嚣,多了一分恬静;少了一些浮躁,多了一些纯朴,漫步其间就会产生一种远离都市,返璞归真之感。
古街的尽头有一片竹林,清幽雅致,且美其名曰:渔港文化与传说长廊。
不过,在这里走路一定要小心,地面青苔很厚,注意千万别滑倒了!
竹林步道间深藏着京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(边关文化)。
竹山村位于北仑河出海口,浅海作业是村民的基础产业。早在上世纪80年代,村里人或挖塘海水养虾,或在浅海滩涂发展水产品养殖业。
海中“迷*阵”——京族渔箔,是京族先民根据鱼虾的活动规律,用竹子编织而成的围捕鱼虾的一种工具。
虾灯是京族渔民至今仍保留的传统渔作方式,也是当地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。
挖沙虫是京族妇女世代相传的一项技术活,每年夏秋季节午后,潮水退去,是渔民挖沙虫的最佳时节。
鱼露即“鲶汁”,又名鱼酱油,是各种小杂鱼和小虾加盐腌制发酵而成。由于色泽澄*、味道鲜美,不仅是东兴京族三岛人人爱吃,每天不离的上等调味品,而且还畅销越南、泰国、柬埔寨等东南亚诸国。
这里还拥有一个美丽的传说,相传一男孩勤劳勇敢,感动了海灵的女儿,于是结为夫妻。有一年海边突发怪病,经仙人指点,有一种草药用阴阳水可以治病。而这对夫妻恰恰是阴阳之体,于是,夫妻二人就在相距不远处化作阴阳井,救了海边的民众。
此为扇贝仙女化作圆口井,叫作贝女凤井。
此为小伙子竹山化作的六角井,叫作竹山龙井。
此刻竹林突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,不知是风吹竹林所发之声,还是被这个凄美的传说所感动。
漫步竹林间,我们继续一边了解东兴的海洋文化和京族文化,一边感受文化的沉淀与岁月静好。
此刻再度回望上百年的竹山古街,古屋显出沧桑的年轮,青砖和石板路见证了古街的繁华。
目前古街里还有少量村民居住,大部分的人都搬到古街外面居住,留下的只有历史和传说。
竹山它是一个曾经辉煌的通商古埠,也是地缘国界的交口,远古、过去和现在,或将来都有它演绎的角色发生故事,竹山故事仍会继续。
大清1号界碑保存完好,如今依然立在北仑河畔,见证了中国从那时的积弱贫穷,到如今的强大昌盛,也无声地捍卫着祖国的领土一寸也不可侵犯的威严。
如今,一号界碑彻底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,悄然退出了历史舞台,成为供人凭吊的遗迹景观,成为了历史的记忆之处。然而,以史为鉴,以一号界碑为坐标,更容易读懂历史和今天。
这里既是中国大陆海岸线的起点,又是中国大陆海岸线与陆地边境线的交汇点,还是广西沿边公路的起点,在我国版图上具有极其特殊的意义。这里海陆相连,山水秀美,更是我们此行八桂寻宝之旅的必选地。
未完待续,敬请期待《八桂寻宝(十三)崇左:名仕至此,明仕不离》
往期回顾:
「原创」八桂寻宝(十一)东兴:渔民耕海的原始遗存
「原创」八桂寻宝(十)防城港:北部湾古渔村活化石